《富二代天師錄》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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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富二代天師錄》19
吃過早飯，宋雪銷得回公司確認員工工作進度，他換上西裝，襯衫領子遮擋了他脖子上大半痕跡，半遮半掩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。
嚴無生手指摩挲著唇，瞇著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麽。
今天雖是周六，但金中規定要上課，他如今是高三，不好偷懶。
照理來說，學校老師應該了解他家的事，否則不會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過來質問，應該是理解他失去親人，希望少年人能盡早走出來。
校方溫柔地選擇不打擾，卻從未設想過失去親人後，命運多舛的少年會在家裏和剛認識的男人鬼混一晚上。
對於他不在家休息，一心勤奮向學的想法，宋雪銷不做任何評價，他伸出手，指尖撩了撩男生的碎發，眼神不閃不避，說：“找時間把頭發剪短吧，擋眼睛了。”
他並不多問，完全就是“你想說就說，不想說就算”的包容態度，真的很有年長男生九歲的架子。
嚴無生微微低頭，任由他撥弄額前的碎發，目光追隨他的指尖，垂在身側的手指一動，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即將收回去的手，在他指尖落下輕輕軟軟的吻。
“好，都聽哥哥的。”
被關了一晚上小黑屋的雙喜暗暗腹誹：這下不嫌棄手上有細菌了吧？
哼，本統生氣了，決定不理口是心非的宿主五分鐘！
***
九泉娛樂，總裁辦公室。
拿著熱乎的、總裁親手打印出來的最新工資安排表，曲秘書的手是抖的，她死死瞪著手裏薄薄這一張紙，嘴角完美的笑容都是僵硬的。
“楊、楊總，您，您開玩笑的吧，就這一個月的工資，還不夠我去吃一頓西餐啊！”她忍著沒把表格紙當場撕碎，有商有量地說，“而且，而且就這點工資，也達不到國家標準吧，到時候上頭來查……”
楊總用“你居然還吃過西餐這也太奢侈了”的眼神譴責她，“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的人員配置特殊，想來上頭會理解的。”
曲秘書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了，咬著牙裝傻充楞：“楊總，您在說什麽，人家聽不懂啦……”
宋雪銷低頭看著文件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沒記錯的話，上頭有個叫安羨風的，那可是個大人物。”
曲秘書：“……”那可不。
狐族的首領，妖管局的老大，能不厲害麽？
再聽安羨風這名，可不就跟公司影後安羨雨是一家的麽。
也不知道對方從哪兒知道”安羨風”的名字，曲秘書不敢問，只能試探道：“楊總，以權謀私不好吧？”
總裁理所當然地反問：“有權為什麽不用？”
那也得人家願意給你用啊！！！
曲秘書內心抓狂，但看總裁一副“我就是只是通知而已，有事讓上頭來找。”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兒，她只能強裝微笑，公事公辦道：“好的，請問楊總您還有何吩咐？”
“工資表多覆印幾份分發到各部門經理手中，務必傳達至公司上下，讓每一個員工都知道薪資待遇更改的事。”
總裁的聲音淡淡，垂首低眸工作的樣子瞧起來比過去更加吸引妖了。
曲秘書還沒有放棄成為總裁夫人的想法，她恨恨盯著總裁脖子若隱若現的痕跡，暗罵麒麟那狗東西還真是屬狗的，要把總裁脖子啃出個好歹，她就…就……艹！打不過，還真不能把那狗東西怎麽樣！
宋雪銷說著忽然瞥了她一眼，“還有，把公司非壽寢正終的鬼魂聚集起來，到一樓大廳等我。”
曲秘書被他一眼看得心裏直打突，以為昨晚員工們連夜建小群罵他“周扒皮”的事被他知道了，也沒理會總裁說話的內容有多不對勁，只管點頭應是。
吩咐完事，宋雪銷也就擺手讓她下去了。
此時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下，他拿起來一看，是早上剛加的微信號，來自某個剛上任的小男朋友的一條新消息。
newsun：哥哥，我剪頭發了。
下面附圖自拍一張。
少年人短發清爽，眉眼俊秀，朝氣蓬勃，他生的好看，笑起來十分有感染力，且分外討喜。
早上說不能偷懶的好學生悄悄曠課去剪了頭發，他將哥哥的話放在心上，率先執行，還知道要報備一下，就差把“我超乖的”寫臉上了。
哥哥很給面子的回覆：嗯，好看。
newsun：謝謝哥哥誇獎。
newsun：那我去上課啦，哥哥再見。
九：嗯，再見。
newsun進退有度地發來一個非常可愛的表情包，小兔子捧著愛心，頭頂著“乖巧”二字。
雙喜嘖嘖稱奇：【肉食動物咋都愛裝小白兔呢？】
宋雪銷適應力極強，他將照片保存下來，並轉發到公司群裏，配上文字：這是總裁夫人，以後見到要記得問好。
員工們：？？？！！！
槽？這是炫耀吧？？？
不對！！夫人？？咋一天過去總裁就有對象了？？？
於是剛出總裁辦公室，好不容易意識到總裁讓她幹什麽的曲秘書，再一次遭受到了精神沖擊。
她神色猙獰地點開圖片，霎時被這幾乎要沖出屏幕的怨煞之氣糊了一臉。
確認過眼神，還是她打不過的人。
艹！本著她不好過，別人也別想好過的精神，曲秘書修改了微信名，按照總裁要求發布了一則群通知，直接@全員。
狐夢已碎：請非壽寢正終的員工馬上到一樓大廳集合，總裁有事宣布。
紅衣怨：？？？
生前是個警察：怎麽突然說這個？？？
割腕：大白天的說破這個……
給我心臟來一刀：我有種不祥的預感……
見義勇為：楊總不會請了大師來驅邪吧……
我寫遺書千萬遍：就算是真的也不怕，咱們本本分分的工作，也沒害過人……
協助警方辦案：就怕大師的桃木劍不讓我們說話……
倒頭就睡：那我們還去不去集合？
狐夢已碎：不去的話小心被楊總開除哦～
狐夢已碎：想請假的請自己去找楊總說哦～
松小鼠：曲姐又在楊總那兒受氣啦？
麻雀雀：應該是吧，~這個符號看著就是在幸災樂禍。
畫皮不描眉：或許還氣得不輕呢，連名字都改了~
七彩斑斕的羽毛：還真是，曲姐換名字了還怪不習慣呢~
snake不是snack：夢碎了？曲姐不想當總裁夫人啦~
狐夢已碎：你們好煩啊！不要學我發波浪號！
狐夢已碎：當個屁的夫人！沒看群裏照片都發了嗎？我可沒有當小三的愛好！
狐夢已碎：各部門領導準備好迎接我的到來，看我給你們一個巨大的驚喜！
打完最後一個感嘆號，點擊發送，曲秘書冷哼一聲，揣著所謂的驚喜（薪資安排表），蹬著高跟鞋走進電梯，下了樓。
可以預見，得知驚喜後，全公司上下員工的表情將會有多精彩。
……
半小時後，二百多號非自然死亡的鬼魂們拖拖拉拉擁堵在大廳，他們有胸口插著刀的，腸子拖了一地的，面上青白腫脹的、血肉模糊的，手腕痕跡深刻的，倒立行走的……各自神色不一，你一言我一語，就“要不要跳槽”一事進行了激烈討論，現場鬧哄哄的。
不遠處叮一聲，電梯門打開，宋雪銷踏入大廳一刻，鬼魂們猛然收聲，氣氛肅然一寂。
宋雪銷掃過現場死相不一的員工們，這裏除了前臺，其餘員工都並未在原主面前現過形。
也是，公司上下那麽多人，總裁並不會閑到有時間去一一確認。
大廳結構設計得十分亮堂，鬼魂們擁堵在一起，最外圍的表情畏懼地躲避陽光，身形透明到肉眼幾乎不可見。
宋雪銷也不喜歡廢話，他一個人類，膽大包天地站在一眾形象可怖的鬼魂眼皮子底下，眼神毫不避諱，沒有膽怯，沒有傲慢，語氣不含情緒，氣勢卻不弱於一方鬼魂們。
“我沒有辦法承諾很多，也不會給更多。”
他目光掃過眾鬼魂們，語氣清冷，話語從容，“但在我的地盤，我能保證，會給你們相對的自由。”
隨著他雙掌相碰一刻，有淡金色的波紋自他腳下蕩開，並迅速向外擴散。
靈力滲入地板，經過有形、無形之物，覆蓋整棟大樓，在大樓之外形成了一層修真禁制，防止窺探，保護己方。
散落在公司各處的鬼、妖們似有所感，紛紛擡頭，凝望浩浩長空。
“怎麽回事……？”
陣法在大廳中央旋轉，淡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二百多鬼魂們。平地風波起，靈光收束、浮空，匯集頭頂，炸開星芒，跟隨風起，化成一陣絢爛星風，美得如夢似幻。
引得鬼魂們驚呼陣陣，竟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住這自由的風。
靈力透過魂體，點石成金，萬象更新，鬼魂們軀體逐漸凝實，集體褪去了可怖的造型，變幻成了生前普通人類的模樣。
“艹？你說的生前很帥原來是真的？！”這是一只被炸死的鬼。
“我去！你長得居然也不差？！”這是一只跳樓鬼，“哎？不對！我居然站起來了？！”
“……”
陣法光芒稍淺，旋轉著沈入地底。
星風溫柔消散，探出去的指尖終究抓不住無形之物，卻盛了一指暖陽。
無需再龜縮一隅，不再被束縛於黑夜，不用再畏懼光熱。
女鬼容貌清麗，她腕間潔白如初，往前一步，走進了陽光裏。
“啊，好溫暖……”
緊接著，一個，兩個，三、四個……在場所有鬼魂們都踏進了光裏，久違地感受到了人間溫暖。
……
打一棒再給一顆甜棗的道理，宋雪銷還是懂的。
他沒有去加入，也沒有阻止眼前“重返人間”的魂魄們，只轉身，沒有打擾，安靜地離開了。
電梯上行，並沒有直達頂樓，而是在中間一層停下，正疑惑間，電梯門開，無數黑影湧入，將宋雪銷給撲了個正著。
“？？？”
“果然還是原型比較舒服啾。”這是一只在他頭頂蹦噠的小麻雀。
“對啊，感謝楊總。”這是占他左肩膀抱著他脖子的小松鼠。
“對不起楊總，嘰也罵您周扒皮了……”這是占他右肩膀的小白兔。
“楊總，我想問問，公司休不休冬眠假？”這是一條纏他手臂上的竹葉青。
“休什麽假？嗨起來！楊總需不需要我給您錄一段音頻，讓你每天都可以聞雞起舞。”這是一只窩他懷裏的七彩羽毛野山雞。
“喵喵，楊總有沒有意願收養一只貼心的喵，保證讓你當最舒心的鏟屎官。”扒拉他左腿的小奶貓開始毛遂自薦。
“也考慮一下汪吧，保管把你家大門看得好好的。”扒拉他右腿的大金毛吐著舌頭，一副“汪很可靠”的狗狗臉。
“蠢狗，別晃腦袋。”白色爪爪拍在狗頭上，狐貍姿態優雅地站在狗腦袋上，她毛發蓬松，四肢短小，耳朵周圍一圈是黑色的，面上鼻子一點黑，兩顆眼珠滴溜溜，乍一看像薩摩耶。一張嘴，發出的卻是曲秘書的聲音，“行了，你們也別做夢了，收養也得看楊總的意思，哪是你們說了算的？”
“喵這麽愛幹凈，真的不考慮一下？”
“汪也是，刨坑刨得又快又好。還能幫忙種樹……”
妖怪們能化形成功，自有一套感應的方法，而鬼魂在死後感知力似乎也增強了。
也就是說，公司在場的所有員工都知道總裁幹了一件大事。
——是有利於他們所有非人類員工的大好事。
禁制落下，他們無需再掩藏自己，無需再壓制天性，他們失去了高薪，但確確實實，得到了相對的、無價的“自由”。
作者閑話： 雖然但是，突然想起一句失智的電視劇臺詞：“你只不過失去了一條腿，她可是失去了愛情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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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雖是周六，但金中規定要上課，他如今是高三，不好偷懶。
照理來說，學校老師應該了解他家的事，否則不會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過來質問，應該是理解他失去親人，希望少年人能盡早走出來。
校方溫柔地選擇不打擾，卻從未設想過失去親人後，命運多舛的少年會在家裏和剛認識的男人鬼混一晚上。
對於他不在家休息，一心勤奮向學的想法，宋雪銷不做任何評價，他伸出手，指尖撩了撩男生的碎發，眼神不閃不避，說：“找時間把頭發剪短吧，擋眼睛了。”
他並不多問，完全就是“你想說就說，不想說就算”的包容態度，真的很有年長男生九歲的架子。
嚴無生微微低頭，任由他撥弄額前的碎發，目光追隨他的指尖，垂在身側的手指一動，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即將收回去的手，在他指尖落下輕輕軟軟的吻。
“好，都聽哥哥的。”
被關了一晚上小黑屋的雙喜暗暗腹誹：這下不嫌棄手上有細菌了吧？
哼，本統生氣了，決定不理口是心非的宿主五分鐘！
***
九泉娛樂，總裁辦公室。
拿著熱乎的、總裁親手打印出來的最新工資安排表，曲秘書的手是抖的，她死死瞪著手裏薄薄這一張紙，嘴角完美的笑容都是僵硬的。
“楊、楊總，您，您開玩笑的吧，就這一個月的工資，還不夠我去吃一頓西餐啊！”她忍著沒把表格紙當場撕碎，有商有量地說，“而且，而且就這點工資，也達不到國家標準吧，到時候上頭來查……”
楊總用“你居然還吃過西餐這也太奢侈了”的眼神譴責她，“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的人員配置特殊，想來上頭會理解的。”
曲秘書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了，咬著牙裝傻充楞：“楊總，您在說什麽，人家聽不懂啦……”
宋雪銷低頭看著文件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沒記錯的話，上頭有個叫安羨風的，那可是個大人物。”
曲秘書：“……”那可不。
狐族的首領，妖管局的老大，能不厲害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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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對方從哪兒知道”安羨風”的名字，曲秘書不敢問，只能試探道：“楊總，以權謀私不好吧？”
總裁理所當然地反問：“有權為什麽不用？”
那也得人家願意給你用啊！！！
曲秘書內心抓狂，但看總裁一副“我就是只是通知而已，有事讓上頭來找。”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兒，她只能強裝微笑，公事公辦道：“好的，請問楊總您還有何吩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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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裁的聲音淡淡，垂首低眸工作的樣子瞧起來比過去更加吸引妖了。
曲秘書還沒有放棄成為總裁夫人的想法，她恨恨盯著總裁脖子若隱若現的痕跡，暗罵麒麟那狗東西還真是屬狗的，要把總裁脖子啃出個好歹，她就…就……艹！打不過，還真不能把那狗東西怎麽樣！
宋雪銷說著忽然瞥了她一眼，“還有，把公司非壽寢正終的鬼魂聚集起來，到一樓大廳等我。”
曲秘書被他一眼看得心裏直打突，以為昨晚員工們連夜建小群罵他“周扒皮”的事被他知道了，也沒理會總裁說話的內容有多不對勁，只管點頭應是。
吩咐完事，宋雪銷也就擺手讓她下去了。
此時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下，他拿起來一看，是早上剛加的微信號，來自某個剛上任的小男朋友的一條新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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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附圖自拍一張。
少年人短發清爽，眉眼俊秀，朝氣蓬勃，他生的好看，笑起來十分有感染力，且分外討喜。
早上說不能偷懶的好學生悄悄曠課去剪了頭發，他將哥哥的話放在心上，率先執行，還知道要報備一下，就差把“我超乖的”寫臉上了。
哥哥很給面子的回覆：嗯，好看。
newsun：謝謝哥哥誇獎。
newsun：那我去上課啦，哥哥再見。
九：嗯，再見。
newsun進退有度地發來一個非常可愛的表情包，小兔子捧著愛心，頭頂著“乖巧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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艹！本著她不好過，別人也別想好過的精神，曲秘書修改了微信名，按照總裁要求發布了一則群通知，直接@全員。
狐夢已碎：請非壽寢正終的員工馬上到一樓大廳集合，總裁有事宣布。
紅衣怨：？？？
生前是個警察：怎麽突然說這個？？？
割腕：大白天的說破這個……
給我心臟來一刀：我有種不祥的預感……
見義勇為：楊總不會請了大師來驅邪吧……
我寫遺書千萬遍：就算是真的也不怕，咱們本本分分的工作，也沒害過人……
協助警方辦案：就怕大師的桃木劍不讓我們說話……
倒頭就睡：那我們還去不去集合？
狐夢已碎：不去的話小心被楊總開除哦～
狐夢已碎：想請假的請自己去找楊總說哦～
松小鼠：曲姐又在楊總那兒受氣啦？
麻雀雀：應該是吧，~這個符號看著就是在幸災樂禍。
畫皮不描眉：或許還氣得不輕呢，連名字都改了~
七彩斑斕的羽毛：還真是，曲姐換名字了還怪不習慣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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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夢已碎：你們好煩啊！不要學我發波浪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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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雪銷掃過現場死相不一的員工們，這裏除了前臺，其餘員工都並未在原主面前現過形。
也是，公司上下那麽多人，總裁並不會閑到有時間去一一確認。
大廳結構設計得十分亮堂，鬼魂們擁堵在一起，最外圍的表情畏懼地躲避陽光，身形透明到肉眼幾乎不可見。
宋雪銷也不喜歡廢話，他一個人類，膽大包天地站在一眾形象可怖的鬼魂眼皮子底下，眼神毫不避諱，沒有膽怯，沒有傲慢，語氣不含情緒，氣勢卻不弱於一方鬼魂們。
“我沒有辦法承諾很多，也不會給更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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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回事……？”
陣法在大廳中央旋轉，淡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二百多鬼魂們。平地風波起，靈光收束、浮空，匯集頭頂，炸開星芒，跟隨風起，化成一陣絢爛星風，美得如夢似幻。
引得鬼魂們驚呼陣陣，竟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住這自由的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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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艹？你說的生前很帥原來是真的？！”這是一只被炸死的鬼。
“我去！你長得居然也不差？！”這是一只跳樓鬼，“哎？不對！我居然站起來了？！”
“……”
陣法光芒稍淺，旋轉著沈入地底。
星風溫柔消散，探出去的指尖終究抓不住無形之物，卻盛了一指暖陽。
無需再龜縮一隅，不再被束縛於黑夜，不用再畏懼光熱。
女鬼容貌清麗，她腕間潔白如初，往前一步，走進了陽光裏。
“啊，好溫暖……”
緊接著，一個，兩個，三、四個……在場所有鬼魂們都踏進了光裏，久違地感受到了人間溫暖。
……
打一棒再給一顆甜棗的道理，宋雪銷還是懂的。
他沒有去加入，也沒有阻止眼前“重返人間”的魂魄們，只轉身，沒有打擾，安靜地離開了。
電梯上行，並沒有直達頂樓，而是在中間一層停下，正疑惑間，電梯門開，無數黑影湧入，將宋雪銷給撲了個正著。
“？？？”
“果然還是原型比較舒服啾。”這是一只在他頭頂蹦噠的小麻雀。
“對啊，感謝楊總。”這是占他左肩膀抱著他脖子的小松鼠。
“對不起楊總，嘰也罵您周扒皮了……”這是占他右肩膀的小白兔。
“楊總，我想問問，公司休不休冬眠假？”這是一條纏他手臂上的竹葉青。
“休什麽假？嗨起來！楊總需不需要我給您錄一段音頻，讓你每天都可以聞雞起舞。”這是一只窩他懷裏的七彩羽毛野山雞。
“喵喵，楊總有沒有意願收養一只貼心的喵，保證讓你當最舒心的鏟屎官。”扒拉他左腿的小奶貓開始毛遂自薦。
“也考慮一下汪吧，保管把你家大門看得好好的。”扒拉他右腿的大金毛吐著舌頭，一副“汪很可靠”的狗狗臉。
“蠢狗，別晃腦袋。”白色爪爪拍在狗頭上，狐貍姿態優雅地站在狗腦袋上，她毛發蓬松，四肢短小，耳朵周圍一圈是黑色的，面上鼻子一點黑，兩顆眼珠滴溜溜，乍一看像薩摩耶。一張嘴，發出的卻是曲秘書的聲音，“行了，你們也別做夢了，收養也得看楊總的意思，哪是你們說了算的？”
“喵這麽愛幹凈，真的不考慮一下？”
“汪也是，刨坑刨得又快又好。還能幫忙種樹……”
妖怪們能化形成功，自有一套感應的方法，而鬼魂在死後感知力似乎也增強了。
也就是說，公司在場的所有員工都知道總裁幹了一件大事。
——是有利於他們所有非人類員工的大好事。
禁制落下，他們無需再掩藏自己，無需再壓制天性，他們失去了高薪，但確確實實，得到了相對的、無價的“自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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